第八十一章独立者
“放开我！！！”就在安德烈脑袋一热扣下扳机的那一刹那，毛奇和夏枫即时出手将他按在了地上。
“冷静点！你这么做，前卫能安安全全回来吗？”毛奇深知这句话很空洞，但现在也没其他的话可以说了。
“但是......但是......”安德烈含着泪，支支吾吾地说着，“我......前卫......她......”已经语无伦次了。他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腕被夏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前卫应该没事，”毛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安德烈的瞳孔突然扩散得很严重，“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准备么？她现在应该在学院岛的东海岸，我已经让路易在那边接应了。”他说着，松开了手，夏枫也是。
“......”安德烈一句都没说，蹭的一下冲出了指挥室。
“......”普多夫金在子弹飞出枪口的那一刻，被突如其来的飞扑推倒。他仰卧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指挥室的天花板，身上趴着的却是在关键时刻飞扑向他的果敢，“让开。”他用冰冷且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命令道。
“是......”身材娇小的果敢从他的身上挪开，继续笔笔挺地站在一旁。
普多夫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作战继续！”
安德烈一路朝着东海岸狂奔，他从未有过这种目空一切，只想尽快到达目的地的感觉。为了抄近路，在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全然不顾那些细小的树枝，以至于他的脸上、衣服上都是一些细小的划痕。踩过洼地和水塘时，溅起的水花夹杂着泥土，将裤子和鞋子弄得脏兮兮的。即便是被绊倒了，也从未停下，连滚带爬地站起来继续奔跑......
穿过了这片未经开发的树林之后便到了东海岸，“路易！”大汗淋漓的安德烈大老远就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的史密斯，那人曾经是他的一位心灵手巧的战友，现在和他一起在这里当学员提督。
“唔~”金发双马尾的大青花鱼和她的妹妹射水鱼正好拖着伤痕累累的前卫上了岸，“累死了呢......”大青花鱼揉了揉脖颈，“让潜艇拖战列舰实在是太乱来了！”这是毛奇想出来的办法，利用潜艇将受到严重损害的战舰少女拖入水中，再用大青花鱼背着的供氧装置连接呼吸器，使被拖入水中的战舰少女能维持一段时间的氧气供应，然后以最快速度将其拖上岸，这样能救一个是一个。
“呼~”射水鱼松了口气，“总算是上岸了呢~”
“小可爱们，辛苦了。”史密斯笑脸盈盈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特制的泡芙，一手拿着一个，“别客气！”
“阿姆~”大青花鱼和射水鱼一人一口，将泡芙连同史密斯的手一起咬住......潜艇都是这样吃东西的吗？
“前卫！”心急如焚的安德烈跪在前卫身边，却什么都做不了，“前卫......你睁开眼看看我啊......”前卫全身都被海水浸湿了，她的眼睛紧闭着，嘴唇泛白，头绳松开了，金色的头发散在沙滩上，身体冷冰冰得没有一丝丝温度......他将前卫的呼吸器摘除，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冰冷的脸颊，“醒醒，别睡了，一会儿威尔士又要训你了......”
“快快快！”没过多久，中央医院的医护人员抵达了，“请让一下，我们要施救了！”
“......”安德烈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看着前卫，一步一步地后退，医护人员这才上前开始施救。
“肾上腺素，最大剂量。”医生伸手要什么，护士立刻就递给他什么，“核心状况采集装置。”护士递给了他一台像是平板电脑一样的仪器，仪器另一端连接着一块贴片，医生将贴片贴在前卫的心室附近，平板电脑上立刻就显示了前卫的核心状况，“生命体征正在衰弱，”说着，医生将肾上腺素注射进了前卫的身体，“没有变化......”他用手指轻放在前卫的颈动脉附近，“担架！动作快！”护士立刻展开了担架，和医生一起将前卫抬到了担架上。
“医生！求求你......”安德烈话还没说完，医生就打断了他。
“这不用多说，我们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力而为。”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她的情况很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说罢，医生一边看着平板电脑上的图像，一边跟着担架跑。安德烈自然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中央医院......
“......”等候在急救室外的安德烈心若刀绞，坐立不安，焦虑和浮躁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他一会儿坐在椅子上看自己的手，一会儿靠在墙边看天花板，一会儿蹲坐在角落里双手抱头......
几个小时的等待之后，“......”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安德烈立马蹦到了他面前。
“医生，前卫，前卫她怎么样了？”
“她......”医生摘下了口罩的时候，他身后的急救室大门打开了，前卫躺在一个类似胶囊的密闭容纳装置里，被护士推了出来，“我们已经尽力了，这边的设备只能保证她不死，却不能让她活过来。”
“什么意思......”
“她的外核心已经全都废了，身体机能已经完全停止，只有内核心半死半活地在维持她的生命体征，我们只好暂时先将她安置在无菌胶囊内，”医生一脸无奈地说道，“能从鬼门关回来一步已经很好了，现在我只能建议你祈祷奇迹快点发生。”
“那如果替换核心呢？”
“可笑......你的理论课是谁教的？”医生细心地解释道，“战舰少女的核心就相当于人类的心脏，分为外核心和内核心，外核心俗称舰船核心，管理的是包括了舰装在内的身体机能，也就是你们这些提督能拿到的那些核心，而她目前发生问题的内核心，俗称‘质核’，管理的是本体的生命活动和独立的情感、思维能力，而且是外核心的驱动源，可以说‘质核’是战舰少女的身体的核心控制中枢，功能几乎和人类的大脑一样。虽然战舰少女也有大脑，但却不是战舰少女身体的核心控制中枢。‘质核’是战舰少女通过基因工程降生的时候本体自带的，而且‘质核’同战舰少女的融合度是所有器官里最高的，适应契合度也是最强的，而且‘质核’会根据不同的战舰少女不同的需求，在成长过程中针对战舰少女的身体发生的变化而不断地发生微妙的变化，而恰恰就是这些小小的变化，令这个‘质核’独一无二，目前为止人类科学无法克隆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质核’，所以，战舰少女在这个世界上，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因此没有第二个前卫的‘质核’可以给前卫替换，明白了吗？”
“这......”
“通俗一点来讲，你的前卫目前算是植物人，由于‘质核’有所损伤，目前连外核心都驱动不起来，只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罢了，”医生摘下了手术帽，“抱歉，我们实在是回天乏术，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其他战舰少女来补她的位置了。”
“不可能，”安德烈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前卫的音容笑貌，“任何人都无法替代她......”
“我能理解......”医生点了点头，“不过我要提醒一句，今后最差的情况是内核心也停止工作，那就代表着战舰少女彻底香消玉殒。还有，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不是很大，最好不要抱有希望。”
“......”安德烈脸色煞白，腿根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已经一边空白了，什么都没有......
这一天夜里，安德烈亲手将前卫推上了前往曼彻斯特的专用运输机。
曼彻斯特是不列颠王国的工业中心，也是全不列颠对于战舰少女的研究和医疗最为发达的地方，在王室的积极支持下，前卫将在那边得到最好的照顾和治疗。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安德烈也绝不会放弃前卫。
地狱群岛大会战大成功的消息引起了国际社会的一片哗然，然而却没能让安德烈的战舰少女们产生一丝丝的喜悦，悲伤和哀叹仿佛掺杂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狡猾的高速战列舰......”罗德尼坐在沙发上，十分沮丧地垂着头。
“......”纳尔逊在威尔士门前站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敲了敲门，“威尔士，稍微吃点东西吧......”
“......”威尔士反锁了房门，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了房间里。
她坐在地上，身靠着床边，垂着头看着手中捏着前卫留下的纸条，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已经喝完了的红酒......
“还是不肯出来么？”胡德走了过来。
“嗯......”纳尔逊点了点头，“这也难怪，毕竟前卫她......”
“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受......”胡德闭上了眼睛，“不过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默默祈祷了吧？”
“嗯......”
“要来杯红茶吗？”
“不必了，今天都早点休息吧。”纳尔逊微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谁也猜不透的毛奇竟只身一人，在这深夜时分走到了普多夫金的办公室门口，他想做什么？就连俾斯麦和提尔比茨都不知道，“哟，学院长先生。”他毫不客气地推开了门。
“什么事？”普多夫金的身边依旧站着果敢，只不过果敢的嘴里貌似含着什么东西。
“闹这么大，打算怎么收场？”
“......”普多夫金顿了顿，“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场大会战之后你究竟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按照惯例，每次大型战役之后都要作一次面向全世界的演讲，然后推广这种战术，”普多夫金笑了笑，“还能有其他事情做吗？”
“不，我猜你是在帮我们，让这些问题提督趁着这次演讲动手，对吗？”
“......”普多夫金不说话了。
“看来猜中了，”毛奇耸了耸肩，“这场大会战的成果在全世界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场演讲势必也会受到极大关注，对于我们这些希望能改变世人对战舰少女的看法的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对吗？”
“你凭什么说，我是在帮你们？无稽之谈。”
“就凭，你也深爱着自己的战舰少女，”毛奇微微一笑，“果敢嘴里含着水果糖吧？”
“唔......”果敢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还有，果敢被你打得脸红得跟什么一样，结果当天夜里我注意到她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你应该是给她上过药了吧？”
“战舰少女本身自愈能力就很强......”
“那‘提督爸爸’这句话是怎么回事？”毛奇眯眼看着他，“果敢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应该是对你私底下的称谓吧？还有，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问题提督，却对我们不采取任何措施，很难相信你不是跟我们站在一条道上的。”
“呵呵呵......”普多夫金笑了笑，“我服了你了。”他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希望你们能在这次演讲上有所作为，我希望能借你们的手去改变这个世界......”
“你想借我们的手来改变这个世界？”
“没错，”普多夫金点了点头，“每每人们在关注海战的新闻的时候，往往看在眼里的只有战舰少女消灭了多少黑历史战舰，却从不关注战沉了多少战舰少女，因为他们在各国政府的宣传下，根本不把战舰少女的生命当一回事，对于战争里战舰少女的伤亡仅仅是一个数字上的了解，我对此虽然表面支持，但实际上深恶痛绝。”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做一个演讲？”
“我这个身份为战舰少女演讲，叫造反，而你们，”普多夫金皱起了眉头，“却是一场革命。”
“革命......”毛奇靠在门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一场可有可无的革命就牺牲掉了前卫么？”
“......”普多夫金坐了下来，“记住，有些道理，不拿出点血淋淋的东西，世人是不会明白也不会接受的。就像是战争之后，人们才开始反思和平；某种动物濒危了，人们才开始反思保护；当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了，人们才开始反思环保。后知后觉，是人类这个种族的天赋。”
“.......”毛奇耸了耸肩，转身准备离开，“其实我们这些人觉得，只要和自己的战舰少女们在一起生活就已经是人生中最满足的事情了，无论世人的眼光如何，我们就是我们，他们的看法对我们来说可有可无。”说罢，他便迈开步子离开了......
“我又何尝不知道......”普多夫金低下了头，“本来想用命谢罪的，结果还是没死成。”他靠在了椅背上，喃喃地说道，“内疚和自责从未离开过，可笑的伪装让我亲手伤害自己最爱的人，这几年以来，一直如此......”
2015-08-19 稿
next charpter 2015-08-20 学院岛公告......
战舰少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我会回来的》、《综漫之万人迷》、《斗罗大陆之麒麟》、《我的姐姐不可能是和泉纱雾》、《关于我成为女神这件事》、《次元之界限大妖》、《漫威同人之欲望》、
